10月2日,卡塔琳·卡里科与同事德鲁·魏斯曼共享202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。新冠疫情让mrna疫苗大放光彩,或许只有卡里科自己知道,为了坚持这项研究,这一路究竟有多少坎坷。
10月10日,卡里科的自传《突破:我的科学人生》英文版出版,详细介绍了她科研的心路历程。或许只有诺奖的结局,才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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挣脱“金钱+论文”的科研怪圈
如今的卡里科算得上是一位科学巨星,她和魏斯曼开创的mrna技术在新冠疫苗上得到了很好的应用,不仅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,还为她就职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带来了超过10亿美元的专利费用。
获奖当天,宾大为两位获奖者举办了一场庆贺会。卡里科穿着一件红色的夹克衫出现在会场,看起来容光焕发,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要与她合影留念。
可谁知道,多年前,mrna技术曾被认为是冷门领域,从事这项研究的卡里科也因此备受冷眼。她将这段经历写在了自传中——
30多年前,卡里科以科研助理的身份在宾大工作。每年,她都会向系主任汇报她利用mrna治疗疾病的探索进展。当时,很多人认为mrna是一种“脆弱”分子,大多数科学家认为“研究它,就是在浪费时间”。果不其然,系主任没听几分钟就打断了卡里科,然后责备她究竟有没有考虑过一些指标。
当时宾大有一个默认的指标来评价科学家的贡献,那就是“一个实验室每平方英尺能创造出多少美元”。卡里科在筹集资金方面的能力似乎有些捉襟见肘。这不仅导致她一直没有自己的实验室,也让她与终身职位无缘。即使在2005年,她和魏斯曼发表了几篇展示mrna如何用于疫苗的研究之后,在申请终身教职时仍然遭到了拒绝。正是这篇开创性论文奠定了此次诺奖的基石。
卡里科在书中写道:“有人告诉我,我‘不符合教职人员的水准’”,她觉得现如今的科研似乎掉入了一个“怪圈”,而她只是想要挣脱这一怪圈。
在现行科研体系中,成功被简单粗暴地定义为“金钱+论文”,两者缺一不可,并形成了一个“死循环”:如果没有资金,实验室就没法买化学品和实验器材,可如果要获得资金,他们就必须出研究成果。最终导致的结果是,许多科学家学会了“申请经费技能”,发表一些安全、渐进的论文进展来持续获得资金。
卡里科对这种制度很不满,她的目标是用mrna技术来对抗疾病,这也注定了她的研究之旅的高风险和高难度。为了实现目标,她在一个职位低、薪水低的工作岗位工作了二十多年,靠着同事们的同情获得实验室资源,筹募到一些微薄的实验资金。卡里科的丈夫给她算过一笔账:那些无休止的加班,意味着她每小时差不多只赚1美元。
无论压力多大都坚持认真科研
与工作繁重形成对比的是卡里科对于工作质量的严格要求。在这本自传中,卡里科承认她是一位严格的“主管”。
书中描绘了这样一个场景:卡里科的学生在准备一批rna时出了差错,她生气地斥责了他们并丢掉了样品,她责问道:“你们在想什么?”“这是没用的垃圾!”
即便卡里科工作态度非常认真,但筹集不到资金、研究成果不被看好的压力始终如山一样压着她,她也因此多次被宾大劝退。2013年,宾大不再续聘卡里科,她加入了一家名为biontech的德国初创公司。
跳槽前,卡里科的同事们嘲讽她加入的这家公司“甚至连自己的网站都没有”。谁也不会料到,6年后,一场新冠疫情席卷全球,该公司将与药企合作制造第一款新冠疫苗,卡里科和她的mrna技术也将迎来属于他们的时代。
不过,卡里科也深知,对于一项科学研究来说,“科学以外的”世俗技能还是非常重要的。她在书中写道:“我正在学习,即在宾大这样的研究机构取得成功,需要具备哪些科学之外的技能。”“你需要懂得如何去做我从不感兴趣的事情,比如说讨好人、交友,以及在你和他人产生分歧时保持友善,哪怕你非常肯定自己才是对的。”
她还发现,为了推动职业发展,她的研究需要被他人引用。起初,卡里科和魏斯曼的研究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。很长一段时间,他们在2005年进行的最初研究每年只被引用几次。
(原题:如何从成功的“怪圈”中突围)